车驶过酒店大堂,靳沛声没有缓冲,一脚制动踩到底,稳稳停在正门口,工作人员小跑出来瞧发生了什么事,一看驾驶座上靳沛声的身影,当作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又回工作岗位上去了,他常干这种事。

滕娉惊恐的拽着安全带,总觉得自己差点从玻璃堆里弹射出去,心脏怦怦怦怦的跳个不听。

明明猜到靳沛声会这么整,还睡得沉沉的,潜意识里听到靳沛声刹车前那么会儿拍拍她和她说,“起床,要到了。”她还越睡越好睡。

靳沛声想到那句,滕娉只听他的话就觉得好笑,说的什么她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,他才不求着滕娉听进去,给她惯的。

滕娉还在想,今天到底哪里得罪他了。

也就留了一堆复杂的烂摊子给他,但是这本来就是他的事啊,自己只不过进去搅了下局。还有让他天还没亮别睡觉来机场接她,把他当司机……他本来就是啊!没没了吧。

滕娉越想越理直气壮,敢抬起头直视靳沛声的眼睛,他仍然无神,冲滕娉咧嘴,然后帮她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,一脚把她踹下去。

是的,一脚。看他把腿抬起来的艰难样子她都惊呆了。

更有甚者,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捡了张五十块的纸币,都开走了又开回来停在滕娉面前,摇下车窗,皱成一团直接塞在滕娉手里,“保护费。”

滕娉:???

“豆浆油条三角糕。”

滕娉:……

靳沛声家里早早给他在冶城买了房,他非不住,少爷说是为了安全感要有人灯火通明的等他回家,在五星级酒店顶楼长租了一间总统套房2301,靳沛声的房多数是滕娉在住。他在这停车的时候她纳闷着,把她送到这里干嘛,住在这里的是靳沛声又不是她。原来是指望着她买早餐。

豆浆油条三角糕。豆浆油条三角糕……不是,他怎么就吃不腻。

滕娉拎着一大袋子往回走,心里想着撑不死他。酒店前台对她微笑,时常也议论她和靳沛声,给他们宣扬了一大段苦命鸳鸯的长篇连续剧,滕娉每一次出现都会更新新的内容,又是门当户对的、又是为了插足者抛弃原配的、又是长辈不同意的、又是私奔的。

滕娉每次猜自己在故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的时候,都很惊奇的发现,她每一次都是恶毒的女配,比如插足者比如挑唆者。她理解前台审视自己眼神里的鄙夷,如果这故事是真的的话,她也鄙视自己。但是事实呢,她就是块砖,哪需要往哪搬。要不是已经和靳沛声绑在一起了,谁乐意和他绑在一起?

说的什么话,滕娉被自己成功逗笑。

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,靳沛声房门的密码就是显而易见的门牌号,输密码进门躺倒沙发一气呵成,屋里黑漆漆的,要不是她压到靳沛声的脚,她都没发现沙发靠枕里竟然还有个人。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滕娉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他胳膊上

“该尖叫的是我吧?交了保护费,不仅不保护我,怎么还打我?”

“你在干嘛不开灯!”

靳沛声:“我要睡觉。我爱咋咋地你管得着吗。”

滕娉伸手要手机。“走了,手机还我。”

靳沛声一脸不耐烦,“不是放你口袋里了?”

“???”滕娉双手伸进两边口袋,反着掏出口袋,一块漏底的布,正好够手机往下掉。

“这种口袋你还留着装什么?”

“装酷。”

滕娉很久都没法接受刚买的手机壳就和手机一起丢了的现实。靳沛声早餐慢吞吞都吃完了,滕娉呆若木鸡坐在他边上一动不动。

“你怎么还不走。”

“没手机,没钱打车,没钱吃饭,没钱扫码…….”滕娉列举出一系列没钱不能做的事情,总结起来就是,打算赖着不走了。

靳沛声无所谓,反正孤男寡女的也不是第一次共处一室。

无数次为出走的手机惋惜的之后,第二天去买早餐,店员来问靳沛声这是不是他们掉在店里的,去的次数多了,他们把靳沛声和滕娉认得清清楚楚。

失而复得的心情涌上心头,什么都没有少,反而还多了……一段视频。

滕娉和靳沛声面面相觑,他说了一段恐怖故事吓唬滕娉,她又被吓到,但还是倔强的点开了视频。

粉T恤少年动了起来,一头杂乱的头发像鸡窝,但是仅仅一个视频就能感觉出他被阳光照耀过的样子。

“嘿,哥们。你手机掉了,我帮你放在早餐店老板娘那儿了,你记得回头找她拿。”

背后吵杂,像是还有一群人跟在他背后。在他朋友笑他不正经之后,他刻意凹出播音腔,仿佛换了一种腔调这件事就变得正经起来。他正准备按下暂停键,他的朋友终于停下了笑声,“做好事不留名啊许斯珩。”另一个男声始终没有进入镜头,就露了个手指着侧脸对着镜头听他说话的许斯珩,“这位——冶城附中高二四